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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坎喜慡快
虽依稀仿佛,也认不真,却你见我如花,我见你似玉,彼此相爱,十分欢喜。阮就问道:“卞,你既到此,可曾打点下住处么?”

 卞千户娘子道:“离了多年,亲戚都不知那里去了,住处正要寻哩。”阮道:“若没住处,何不且到我家去落落脚着。”

 卞千户娘子听了大喜,道:“婶婶家若落脚住得,可知好哩!”阮道:“自家姐妹,怎么住不得!已西下,就同去罢。”因大家起身,走上路来。

 到了家门首,吴银匠家们拜了两拜家去了,阮守备见丹桂娘们领着两个妇女进门,问道来历,阮说是两姨姐妹,今从真定府回来,留下住两,好寻他的房子。

 阮守备看见一个半老佳人,又领着个绝女儿,又没个男人,连忙请进屋里去,也就动了个不安本分的心肠,借图财的恶念。

 想了一想:“如今金兵后,料他没有亲人,我又添上一个女儿,少也得几十两银子财礼。”

 欢迎喜喜去买了须小菜下饭,让他母子坐下,大家饮酒吃饭。久别相逢,欢喜非常。车夫将他娘们的被囊皮箱搬下来,找完了车价去了,丹桂姐把衣服首饰送还吴银匠家不题。

 原来阮守备住的两进房子,一间门面卖酒,后三间,中间供着佛像,他两口儿住了东间,丹桂姐住了西间,没有闲房安歇。

 如今只得自己在中间支起两凳子来自睡,把卧房让与卞千户娘子和浑家宿歇,两个女儿同住西间。

 这一夜,阮守备也吃了几杯烧酒,不合动了须火。睡到半夜里,那物有须生气,只推起来净手,悄悄的摸进房来。

 用手一摸,见两个妇人睡在两头,把浑家捏了一把醒来,推下坐马桶去了,守备扒上来,见卞千户娘子皮滑如脂,只推睡着,可霎作怪,不知怎么把物一就进去了。

 了两,卞千户娘子久旷如火,慢慢相。谁料老不刚,一举而,甚觉有趣,甚愧无情,只得亲了个嘴,下自睡去了。

 想了一夜:“怎肯叫他母子别寻房住?恰好墙西有个尼姑庵儿,叫他母子暂借他房住几,再作理会。”

 一夜欢喜不荆那知道京城娘子惯干这个买卖,原是他浑家定下此计,要添上一条绳子,打发老守备的催命索。正是:老遇老,瓦罐不离井上破。魔女逢妖女,油同向鼎中熬。且听下回分解。

 ***话说阮守备年已七旬,娶得一个四十五岁鲍指挥娘子,已是败军之将,因何又引一个卞千户家娘子,留在屋里和他勾搭起来?

 住了三四,弄得个阮守备添上了四件宝:添上弯,腿添上酸,口添上涎,添上绵。寻思了几,要留他在家里,没有住处。隔壁有个法华庵,姑子叫做福清,也是后初出家。

 原是京城刘大户家的妾,极会铺绒挑线,被金兵掳去半年,回来没处归,落在这庵里落发。不上二年,他师父死了。

 招了两个徒弟,法名叫做谈能、谈富,住着法华庵。有几间闲房子,常有们来住着,“借他二三间来,可以安的他母子,来往也便须。”

 阮守备到了福清庵里,问下了三间净室,连门面四间,讲了五两房租。卞千户娘子两个搬在间壁,只隔着一墙,时常往来。

 这香玉姐一手好针线,替人做须鞋面,母子们将就度,或是白过来和丹桂顽耍,或晚了就在丹桂房里同宿歇。

 卞千户娘子比鲍指挥娘子小三岁,生得白净面皮,描着两道长眉儿,原是个风的,又守了二年寡,因和阮守备勾搭上了。

 常常过来和阮守备夫两口儿一张桌上吃酒吃饭,以姐夫称之,通不回避。阮守备时常送须小菜、果子过去殷勤他,和他在屋里,白也干过几次。

 只是老不举,用手捏半,再不起来,略一昂头,即完了帐。妇人甚不快意。这鲍指挥娘子,从嫁了阮守备,守了活寡,一向到也把心冷了。

 因见卞千户娘子来,和他常在隔壁屋里坐着,半不回家来,只说他有心到别人身上去,晚间上,偏要他来点卯。

 原是井绳,扶不上墙的,又被卞千户娘子弄枯了,越发是稀软的,才一撮弄,反怯战羞敌,缩到皮袋里,不知那里去了。

 有诗为记:细似蜂已断筋,逃形无计问花神。前身定是为中贵,后世还当变女人。作茧蚕僵半缩,垂头冬蚓屈难伸。可怜夜半虚前席,水满桃源少问津。

 原来这妇人再嫁,过了中年的,专要在枕席上取乐,一须羞也没有。就是穷也罢,富也罢,吃的穿的俱是小事,上来,这件东西是要紧的。

 如果不足其意,到明把脸扬着,一点笑容也没有,摔匙打碗、指东骂西,连饭也不给男子吃。

 先是因生出恨来,后来因恨越要想出来:“看着这老厌物一脸皱纹,满头白雪,整价眼里着冷泪,口里吐的真痰,两瘦骨头,连一身皮也干了,那个是你糟糠夫,来给你送老!”

 睡到半夜里,倒枕捶,不住的叹气,想道:“早死了,还各寻个生路!”一顿臭骂。阮守备只得推聋妆哑,全不言语。

 从来说,佳人有意郎君俏,红粉无情子弟村。这阮守备也是无奈,忽一遇了个故人…卖生药的王革回子,有名的好药,颤声娇、琉黄圈、锁环、夜战十女不丸、兴丸,一套儿的方。

 独自开个小铺,哄这须少年子弟们的钱。拿着五钱银子,取堆花好烧酒十斤,要煮虾米,做药酒卖。阮守备让到屋里,问他买烧酒何干。王革回子夸了一遍,喜的阮守备让坐不迭。

 先筛了一壶五香酒来和他吃,细细问他:“这药可效么?”王革回子笑道:“我这药若不效,家里这些老婆们肯依么?吃到一月上,这物发的大出二寸来,连青筋都是暴起来的。

 这是个海上方,又不费钱,只用些大虾和海马,煮了埋在土里,三就用,那个妇人当的起!”

 阮守备是个老实人,就把自己败的真像,哀告了一遍,要求他的妙药。钱筒里有卖酒的钱,尽力一倒,还有七八百文,一齐串起,送给王革回子,只要求个抬头当差的法儿。

 王革回子道:“我有好药,先放在马口里,临时洗了,任意行事,如要完,只吃一口凉水就解了。”

 即时解包,取出一封“兴丸”来,有三十多粒,又取一包“揭被香”:“放在炉里,使妇人发兴的。”

 阮守备连忙退回道:“他们发兴,我越发了不成,这样不用药我还当不起。”王革回子又送了他一枝腾津,可以代劳,笑嘻嘻的出门道:“等煮了酒,还送二斤来。”阮守备拱了拱手,送他去了,心里又喜又怕。

 喜的是:“我有了好方,再不怕这两个人笑我了!”怕的是:“万一不效,弄的进退两难,又是一场受气。”

 又想道:“把他二人哄醉了,大家胡混一场,有须难打发处,还有这假东西,使个替身法儿,好歹要卖一卖老,难道我就罢了?”

 等不到晚,先把药放在马口里去,买了一只烧、两碗烧、两段猪灌肠、一盘鱼,又是点心蒸糕买了一大盘,摆在前一张桌上,要请卞千户娘子过来吃酒。

 鲍指挥娘子已是知道,他和王革回子吃烧酒,讨了药来,只推不知,道:“你待请谁?”阮守备道:“这须时没请卞二嫂来坐坐,今夜无事,恁姐妹们叙叙,他的酒量,好歹让他个醉。”娘子道:“他这几不耐烦,等我自己去拉他。”

 说毕,放下针线过墙去了,原来两人商议就一路,也有个打发个老厌物的意思,趁这个机会,正好顺水行船,试试这药灵不灵。

 一到了卞二姨家,见他坐在炕上和香玉纳鞋哩。把卞千户娘子拉在一间空房里,说:“阮守备今求了药吃了。

 又买了好些东西,来请你吃酒,要安排试药的光景。如今咱两个把他试试,好不好打发他上路。”说的停当,卞千户娘子道:“姐姐先走一步,我洗洗澡就到。只怕你吃起醋来,我就了不成。”鲍指挥娘子笑着过去了。

 卞千户娘子原是京师积年做过暗巢的,一向不得尽兴,也指望过来试试阮守备的药。即时烧水,用香肥皂洗澡,穿上一套半新不旧的衫裙,也不搽脂粉,笑嘻嘻的从门里走过来,道:“打搅得恁两口儿也勾了,天长久的,又要来请,也不当人子。”

 阮守备也换了一套新衣,忙来接进去,道:“咱家里五香酒了,胡乱请二姨来尝尝。有什么你吃,敢言请么?”夫二人安下座,阮守备横头,他二人对面坐了,守备自己把酒来斟。

 要请他小姐妹,二人都过那边院子里耍去了,一面用了三个雕漆茶杯,满斟过五香酒来。卞千户娘子道:“妹子量小,谁使的这大东西?”阮道:“大?不大。姐姐收了罢。再换个杯,姐姐又嫌小了!”

 阮成一块,只得接杯在手,又取壶去:“还敬阮姐夫。”守备不肯送过壶来,自己斟了半杯,陪着吃了几巡。吃到热处,俗说道:“酒是媒人”渐渐说话俱是带嘲,大家笑成一块。

 三人都有七八分酒。阮守备有事在心,不敢多饮。天已半更,那药在马口里还不见发作,那件东西依然垂头而睡。又见这二位臊冤家乘着酒,欢喜爽快,比往日更觉颠狂。这药力不发,如何应承的下?  m.Im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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