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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五十三、
这个丫头,忒会装了,看着罗轻容一本正经的样子,再想想她戴着自己送的镯子的模样,梁元忻眼中俱是笑意,“我明天就要起程了,今天特地过来跟罗侯讨教一下广西那边的局势,不过刚好罗侯外面有事,想来是怕我一个枯坐,特意请了罗姑娘过来。”

 “臣女竟然不知父亲居然对广西那边的局势也很熟悉,”罗轻容一脸疑惑,你这理由太牵强了吧?“让王爷枯坐确实不合适,这样吧,臣女去将舍弟叫来陪王爷说说话,”说着转身就要出门。

 “罗侯对广西那边不熟悉?”梁元忻十分愕然,同样也是一脸疑惑,“本王记得几年前去福建之时曾有人送过关于水师的书籍,听说那些书都出自侯府的书房,水师罗侯都通晓,广西那边还能难得住他?真不行的话,说不定翻翻书房,能找出几本相关的书来~”你就跟我装,我陪你装!“这样吧,府里的书房相信罗姑娘也经常去,你带我过去找找?”

 “你,你这个,”罗轻容恨不得拿眼将梁元忻剜出几个来,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得,这个时候拿出来将她,那双丹凤眼中满满的笑意更是恼人,好似在说自己多少年前就有意于他一样,“你自己在这儿找吧,这儿找不到的话,我让忠哥儿领王爷到府里的藏书库去看看,那地儿有专人打理,臣女就不奉陪了!”早知道这样,当初真不该示好,原想着是在未来的太子跟前多少留一些好印象,谁会想到有这么一天?

 罗轻容生气的时候,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,那静如寒潭的杏眸中也似有星光跳动,微翘的粉莹光点点,梁元忻整颗心都软成了泥,“我输了,我斗不过你。”

 他侧身挡住半开的隔扇门,柔声道,“我承认,今天是特意过来的,一来是想拜见一下罗侯,二来么,我明天就要走了,想再见见你,而且,”他看了看静悄悄的院子,“看来罗侯对我还是满意的!”

 梁元忻这么直接的话让罗轻容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,她微微向后退了两步,“其实王爷不必亲自过来,皇上定下的事,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违逆。”

 “罗侯事君以忠,而我,则想待你以诚,”梁元忻觉得罗轻容就像一眼寒泉,泉水至柔,可以随形势而变化,可那沁人肌骨的寒意,却怎么也化解不开,“此去经年,我就想再来看看你。”梁元忻蓦然发现,就这样看着她,心里居然十分想她,即使她在自己面前也鲜少笑颜,可只要能看见她如玉的脸庞明亮的眼,他的心就好像找到了最安稳的栖息之处。

 这个梁元忻,根本不像外面看起来的那样木讷,罗轻容转过身,不想让他看到她羞赧和狼狈,“那王爷看过了,臣女告退。”

 “看到了,可是还想再看一会儿,轻容,跟我没必要‘臣’来‘臣’去的,听着太假,”梁元忻盯着罗轻容那如红玉般的耳廓,忍不住轻轻捏了上去,“你耳朵好红,原来你也会害羞?”

 “原来在王爷眼里,我竟然是个不知羞的人?!”罗轻容急忙避过他的禄山之爪,心里恨的咬牙,可口里的斥责却带上了一份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软糯,“我要走了。”

 梁元忻一想到自己最少一年都见不到她,心里万分不舍,女人的心事于他来说,是根本无法捉摸的,就像他曾经以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将他当做最亲近的人的罗绫锦,就那么一转头就可以坦然的嫁给了自己的哥哥,就好像在自己面前总是摆出一副贤良面孔大义凛然的黄婉玉,一转脸就对无为院的几个丫头挑三捡四,闹得犬不宁。

 而罗轻容,又太过聪明,聪明到他到现在都看不透她心里所想,也是因为看不透,他竟然生出了惧意,生怕自己回京之时,发现她已经不再属于他,“轻容,”梁元忻轻轻扳过罗轻容的肩头,手中的柔软纤细让他不敢用力,“你就别再跟我生气了,我真的不会让你失望~”跟他在一起的日子,也不会像她想像的那样可怕。

 罗轻容愕然的抬起头,她对梁元忻的认识在限于上世的记忆和今生的合作,而这样做低伏小软语恳求实在出离了她的认知,更让她狠不下心来,“我早就不生气了,左右已成事实,生气又有什么用?”

 “那你能不能高兴一些?我就是很高兴的,”梁元忻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少女,她生的真美,细的肌肤如冬日枯枝上吐出的第一片新蕊,俏的鼻梁如玉做的一般,尤其是那双幽潭般的眼睛,在卷卷的长睫掩映下,里面全是自己的影子,梁元忻只觉喉咙发干,目光集中在罗轻容那粉红的瓣上,若是自己能够碰上一碰就好了,“你这么美,笑起来一定更好看~”

 “王爷,你,”罗轻容已经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了,她小心的与他保持距离,换了个能让他冷静下来的话题,“王爷这次跟谁一起去?”

 “哦,”梁元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心里的些窘然,自己是怎么了,见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控制不住情绪,“是宽敏跟我一起去,”说到这里,他扬眉一笑,弯从罗远鹏的书案底下拿出一样东西,“你看看这两只小东西,喜欢么?”

 “鸽子?”罗轻容被笼中那两只雪白的鸽子一下子吸引住了目光,她顾不得什么礼仪,惊喜的走过去,“这是要送与我的么?”这两只雪白的小精灵可比什么金银珠玉讨人喜欢的多了,“我要喂它们吃什么?不行,我得安排两个懂喂养的丫头专门照顾它们,还要防着哥儿和明哥儿来捣乱。”

 梁元忻万分感谢今天把这对信鸽带了过来,没想到一对鸽子竟然可以让他看到罗轻容不为人知的一面,他打开笼子抓出一只送到罗轻容面前,“你拿着,它们是从小被训好的,不怕人也不会飞~”

 “训好的?”罗轻容小心的帮鸽子捋捋,“这是信鸽?”若是信鸽那自己就不可能养了。

 “是,以后它们就是咱们的鸿雁,”梁元忻伸手将另一只也抓了出来,“你若有什么事,尽管交给它们,我呢,用这个给你报平安~”

 虽然有些艰难,罗轻容还是开口道,“好~”

 “我知道靠它们你真有什么事我是帮不上忙的,”梁元忻轻轻一笑,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好的信笺,“真要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,或是需要人手做事,你就让石绿去找这上面的人,我待过的。”

 “什么事都行?”罗轻容心里一动,纤指细抚白鸽小小的脑袋,梁元忻竟然这么相信自己?

 “当然~”

 “不是!”

 “那还有什么意思?我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,自然还有父亲,若是父亲不能解决,我看你那些人手,也未必能帮上忙,”罗轻容被梁元忻这大气的说话方法逗的有些恼了,她才有了一丝念头好不好?希望还没有产生呢,就被人生生掐灭了。

 “若是你要他们帮你想办法坏了我的婚事?难道他们也要听命?”梁元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,当自己傻啊?“贺霖安你也可以找,我也跟他代了,他也不是真的就是纨绔。”

 “我知道,”梁元忻身边怎么可能放一个纨绔子弟?“他若真的一无是处,相信明安伯也不会轻易答应他跟沉鱼的亲事。”

 “开先就是爱玩了一些,其实心不坏,你放心,他最怕我了,以后若是纪姑娘受了委屈,我帮她出头,”这桩婚事是被梁元忻错点的鸳鸯,现在他只差没有在罗轻容面前拍脯保证了。

 你出头?你出的了么?一个王爷手臣下的内宅?“王爷也知道,纪家门风清正,在京中传为美谈,沉鱼在那样的家里长大,内宅的那些污糟事她根本没有见过,现在我只求她将来不被人欺负就万幸了。”

 梁元忻长长的凤眼中满是深思,华舜卿评说过罗轻容,就她心思细密手段过人,关键是做事还很有底线,这个底线在哪里,梁元忻并不知道,“纪姑娘是过去做正的,谁还能欺负了她去?”

 “正又怎么样?”罗轻容边扬起一抹讥诮,“对女人来说,名分固然重要,可有些东西,是名分替代不了的,再说了,男人的心若是偏了,正也不过是一块牌位!”想想梁元忻那个两个“手下”的德行,罗轻容还真是有些不放心。

 想想自己,她的未来比纪沉鱼还不如呢,起码在寻常人家,妾就是个奴才,抓了错处打卖皆可,但在王府,侧妃是有品级的贵妇,而且按梁元忻现在的身份,可以有两位侧妃,等以后入主东宫,那就更多了,想到这里,她只觉前途一片晦暗,口道,“其实在哪里,都比皇家的媳妇容易做~”

 “你在怕这个?”梁元忻轻叹一声,旋即笑道,“你也说了,男人的心若偏了,你觉得我的心会往哪儿偏?”

 罗轻容的品梁元忻还是放心的,“待咱们成婚之后,你就是后宅之主,无论什么事,我都会先听了你的意见,嫡庶不分的事儿,在我这儿不会有~”  M.im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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