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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4章 隐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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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第194章 隐忧

 程巽勋刚才说完就有些后悔,这般血腥的东西,而且雨竹还怀着身子…不过潜意识里总觉得她不会怕。

 “老天怎么不一道雷劈下来…”雨竹声音越来越小。

 “父亲勒令我不许管许多…是我对不住他。”程巽勋有些厌烦的眉心,他转头看向雨竹:“他的妹妹放在外头我不放心,一家人独独剩下个女儿,还有个混账惦记着…”

 雨竹听到这里,心中一动,笑道:“二爷既然不放心,何不收了她,岂不更加妥当。”

 “小东西找打了是吧。”程巽勋无奈的将雨竹拉进怀里抱着,“护着是一说,其他?你当爷****到什么都要的程度了么。”

 雨竹掩嘴轻笑,“那芸香姑娘可是个大美人呢。”

 程巽勋轻柔的揽着她的,温热的大手慢慢抚摸着她依旧平坦的肚子,笑着不答话,温馨静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脉脉淌。

 “要是你看着不喜,那就帮着相看相看,反正她也出了孝,给她寻个妥当的夫婿吧。”又过了一会儿,就在雨竹睡意渐渐涌起来的时候,男人忽然开口。

 “新婚的时候,她还在书房里阻过你?”

 雨竹的睡意一下子飞了大半,她先前在程巽勋的面前稍稍透了口风,就是怕自己说出口反而落了告状的下乘,当时在书房的人不少,很容易便能打听出来…

 “我不喜欢她。”雨竹鼓起勇气直视着男人的眼睛,目光清清亮亮,“我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子,进书房也是你允了的,那我去翻我男人的东西关她什么事?”

 程巽勋眼中带着鼓励,笑意渐渐在眉梢堆叠,他喜欢这样的雨竹,眼睛瞪得大大的,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点可爱蛮横,还有些他不怎么理解的霸道…

 不过,他喜欢…喜欢的要命…

 “让华箬先服侍你睡下,晚上吹了风,喝点热的再睡。”亲了下她温热的小脸,程巽勋松开胳膊,起身就要下炕。

 “这么晚了,你要去哪里?”雨竹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握紧,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紧张。

 程巽勋回头促狭一笑:“你以为我要去哪儿?”看着雨竹的眼神幽深难测,见她两颊逐渐披上红霞,这才放过她,“你整惦记的那个宁秋,不想她回来了?”

 无奈的摇了摇头,举步就要出门。

 “等等。”

 忽的身后传来动静,还没等他转身,一双香软的胳膊就如蛇一般上了间,鼻端尽是融融芳馨…

 雨竹搂紧双臂,将头埋在男人厚实健壮的背上,轻轻道:“夜间天寒,披个斗篷再走吧。”

 …

 夜风冷冽,刺骨寒凉,提灯引路的婆子冻得直哆嗦,程巽勋却像是没感觉到似地,疾步走在青石甬道上,他似是觉得心底有团炽热的火苗在燃烧,时不时烫一下,当他打起精神想要应付的时候,她又摇曳着缓缓起舞,轻灵俏皮,忽闪忽闪着勾人心魄。

 长叹一声…多少年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了,罢罢罢,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…

 程巽功正在内书房看书,听得丫鬟报二爷来了,不由微讶,忍不住看了看墙角的滴漏,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情?

 放下手中的书册,吩咐道:“请进来吧。”

 冷掉的茶水口感偏涩,他眉头皱了皱,放在了一遍,抬头正好看到了进来的程巽勋。

 “大哥。”与这个大哥自幼感情就很好,程巽勋也不客气,“有件事要烦你出次手。”

 接着就将雨竹所托大略说了一下,“那女子是青州人士,唤作宁秋,于五年前被被判了放。”

 程巽功知道弟弟有分寸,也不追问为什么,只淡笑道:“这有什么,只要人还活着总能给你找回来,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。”他常年在行走在北方边疆,那里临近匈奴,民风彪悍,尤其是军营中更是如此,说是兵其实个个都带着匪气。

 那些放去的罪奴,囚犯都是最下等的奴仆,没人打点那过得日子简直是连牲畜都不如,而且还是个女子,怕是只会更加凄惨…

 从桌案上出一张纸,以一种特殊的古怪字体写起信来。

 “今我撞着赵瑾了。”

 笔顿了顿,从砚台上沾了些墨,又回到了信纸上。

 “你又揍他了。”不是疑问,而是极为肯定的语气。程巽功几笔写完了信,笑骂:“有什么用,费那些个力气做什么。”

 程巽勋微微一笑,“我的力道你还不信啊,那一脚下去,没两个月好好养着是别想下了。”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视:“那么弱的身板儿,要是多用点力气怕是就要散架了。”

 “行了,跟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计较许多做什么…那事儿我记在心上了,天也不早了,你赶紧回去。”

 看了看程巽勋身上的斗篷,他眼中笑意一闪而过,这小子。

 这个弟弟从小吃了不少苦头,如今能过成这样真是再好没有了…

 程巽功听着程巽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,微笑着抚触手上那枚暗沉古朴的墨玉扳指,低低的轻柔呢喃****在齿间:

 “阿娴,十五年了…”

 ————

 过了年日子就过得飞快,不用走亲戚,京中百姓都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,关着门享受一年的辛苦劳动换来的平淡幸福。

 城西是京中平民百姓聚居的地方,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民居,此刻天才蒙蒙亮,除了早期摆摊做小生意的,大多数人都还在温暖的被窝中酣睡。

 屋上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,犬之声不闻,四周具是一片寂静。

 这时外侧的小胡同里却传出几声野的叫骂,震醒了巷口拐角处那棵歪脖子树上睡着的麻雀,小东西扇了扇翅膀,忽的一下窜上了天空。

 树桠轻摆,扑落落掉下一小团积雪,悄无声息隐没了。

 “小咋种,总算逮着你了。”

 一胖一瘦两个男子,穿着褐色领短袄,踢打着地上一个滚满积雪的少年,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叫你跑,叫你躲…怎么不跑了。”

 瘦的那个狠狠吐出一口浓痰,又上前踹了一脚,恨声道:“**,害得老子还得在这大冷天的窝在这儿吹冷风,连红玉街姑娘的约都推了。”

 这一下力道极重,少年闷哼一声,身子动了几下,脸从雪地里抬起来,望着滚落在雪水中,已经脏污了的馒头,眼中慢慢浮上悲凉的神色来。

 “等会儿。”胖些的男子皱起了眉头,拦住了同伴,“别尽顾着出气,要是把人打死了,一都捞不着…你想白忙活不成?”

 瘦子这才住了手,伸手将少年从地上提了起来,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,问道:“王哥,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?”

 他那双三角眼眯了眯,笑道:“要不卖给刘麻子去,这么好的货,肯定能卖上好价钱,咱哥俩也好小发一笔。”

 “不行,你又糊涂了不是。”胖子断然拒绝,“也不拿你那脑子想想,这小子住的这院子虽普通,但这么久下来,都没见他出去做活谋生,却能拿出那么一笔钱来,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。”

 瘦子眼睛翻了翻,这王胖子凭的会卖关子,说一句藏一句。

 “王哥你聪明绝顶,给小弟透一二长长见识好不?”

 胖子警惕的左右看了看,低声道:“不管怎样,先进去再说,在这儿给人看见了又是麻烦。”

 想想吹冷风却是是难过,瘦子也没意见,拎着少年进了门。

 小小的一间院落,从外头看最是普通不过,里头却是别有天。

 “还是个读书人。”瘦子打量着布置清雅的书房,啧啧赞道,“能买得起这纸,想来不缺银子啊,怎么还付不起买女人的钱呢,哼哼。”

 话音刚落,就听到礼物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,还有女子脆脆的叫声:“少爷,您回来了?”

 被抓着的少年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,拼命的挣扎起来,嘴却先一步被捂住了,涨红着脸发出唔唔的声音,隐隐带着绝望。

 “馒头买好了吗?喜儿已经把面汤烧好了哦。”声音由远及近,接着一张清秀白净的小脸了出来。

 目光触及室内的人,面色忽的就变了,惊叫出声:“你们是谁,要做什么?”

 瘦子有些惊喜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丫鬟,乐得不行,“哟,还用得起丫鬟,不错啊,实在不行就拿丫鬟抵债也行。”

 “你…你们。”喜儿见到这幅架势哪里还不清楚来者不善,退后几步拿起高脚小几上的花瓶,抖着声音,“快放手…”

 目光在她那鼓鼓的脯上逡巡良久,瘦子有些垂涎的挠了挠下巴,“王哥,这丫鬟…”

 “…”胖子显然有些瞧不起瘦子那副没见过女人的模样,想要拒绝的时候忽然看到少年急切的神情,心中一动…不耐烦道:“速度快些,别耽搁正事。”

 “是是是。”瘦子得了允许,大喜,迫不及待的往前喜儿那里走。

 喜儿怕得浑身哆嗦,咬牙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。

 满不在乎的挥开砸来的瓷瓶,瘦子哈哈大笑:“果然是个娘们儿,这劲道给大爷我挠还不够,小美人,留着些力气待会儿喊吧。”

 “住手,住手”

 就在瘦子的手刚刚触到喜儿衣襟的时候,少年终于嘶声吼了出来,“银子我会想办法的,你们放了喜儿。”

 这一声像是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般,喊完后就软软的摊在了地上,乌黑的眼中尽是悔恨。

 喜儿惊叫一声,也顾不得什么了,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,“少爷,你没事吧…呜呜,他们打你了,咱们去告诉姨娘,姨娘总有办法的。

 不知是碰到了哪里,少年突然短促的叫了一声,大冷天痛的额上都冒出了汗珠,喜儿慌乱的挪开手,小心的捧起他的右手,脸色煞白煞白的,“您手怎么了?”

 稍一碰到,少年身子又是一僵,闭了眼睛不言语,眼角却忽的渗出一滴水珠,顺着脸颊慢慢的没入脖颈。

 完了,一切都完了…

 甫一从屋里出来,瘦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“这鬼天,真他娘的冷。”将手缩进袖子里,“王哥,咱就这么走了,你也不怕这小子收拾东西跑路?”其实他想说的是要走也应该把那个俊俏的小丫鬟带走啊,这大冷天的,他正缺个暖被窝的呢…

 胖子像是了一桩心事一般,拍了拍瘦子的肩膀,“黄富啊黄富,你这德还真是白瞎了你爹给你取的这名儿,我瞅着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富了,有点闲钱就花窑姐儿身上,不饿死就是祖上烧了高香。”

 “别介啊,这不是还有您罩着么。”嬉笑了两句,又转回正题:“咱这趟买卖不划算,兄弟我瞧着那小子就是普通一酸书生,爹留了俩钱…还有啥姊妹给了富户做妾,肩不能抗手不能提,怕是吃饭还要靠丫鬟喂呢。”

 胖子却是笃定的很:“放心,这小子已经给打成那个样子了,就靠一个娇滴滴的小丫鬟,这冰天雪地的还能跑到哪儿去?”然后解释道:“连爷你知道把,贼有体面,指头里漏点东西就够我们吃喝不尽了…这条大鱼就是他透给我的。”

 听到连爷的名号,瘦子也不说话了,那可是管着他们这一片小混混的老大,犯不着戏弄他们俩小人物。

 “为啥这好事落不到我头上呢。”瘦子很是羡慕,要是能被连爷看重带在身边…那可就是王八什么的越龙门了。

 路边的积雪厚厚的额,胖子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深坑,闻言有些自傲的笑了,“可能名声穿了一点,连爷试探我能耐呢…不过也是有条件。”

 “什么条件,不会要上多少银子吧,这还没影儿呢。”瘦子有些忐忑。

 “哪儿呢,连爷是谁啊,还稀罕我们那点孝敬?”胖子着热气,一点也不担心这点,肥厚的手掌在瘦子黄富眼前晃了晃:

 “连爷就一个小要求,把那家伙的手废了…”

 两人说着话走远,渐渐就不见了踪影,只余下是个脏污的馒头孤零零的留在地上,无人问津…

 此刻天已经大亮,远些地方的一个宅院里也是成一团。

 穿着豆绿色领长袄的丫鬟焦急的在外头张望,门一开就急急了上去:“怎么样了?”

 “云碧姑娘。”出来的妈妈面色惊惶,低声道:“很不好,一直醒不过来…我瞧着那大夫也没什么法子,只撑着做耗骗银子。”

 说罢,摇了摇头,端着水盆走开了。

 云碧急得直转圈,忽的看到旁边来了个端热水的使婆子,忙上前劈手抢了过来,水是刚烧的,盆子也烫的很。她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哪里撑得住,下意识的就想扔掉,想着主子的吩咐才咬牙忍住了,对那婆子吩咐道:“这个我送进去…天寒水冷的快,你去灶下再烧一锅罢。”

 说罢就提脚进了屋。

 屋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,黑漆雕花的圆桌上摆了满桌的好菜,都冷透了气,也没有人动一筷子。云碧眼睛匆匆扫过,手上烫的厉害,加快脚步进了内室,端着热水拐进了里侧的雕花红木大屏风。

 里头正是一团忙,几个丫鬟婆子急慌慌的满屋窜,拉抽屉,翻箱子寻着东西。

 黄花梨的镂雕五蝠架子前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,微闭着双眼,三手指搭在上之人的脉上,似乎看得很专心。

 头垂泪的老太太想问情况又不敢打扰,看着上面色灰白的大老爷,悲从中来,只得拿帕子不停的擦泪,偶尔催促着丫鬟。

 终于,老大夫睁开眼睛,收回手捋了捋胡子,慢斯条理道:“看脉象应该是受到了惊吓…老朽先开个方子…赶紧派人去抓药,煎来服下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
 大老太太一叠声的应着,赶紧打发长子派人去,来了这么多大夫,先前的都摇摇头,背了箱子就走,总算是有一个高明的敢开药了…

 “敢问神医,我家老爷能不能好起来啊?”大老太太顾不得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,就慌忙问道。

 这上的可是她的依靠——儿子不甚成器,要是老爷再去了,那日子可要怎么过啊。

 老大夫掉了半天书袋,大老太太一点也没听明白,长子程巽铭琢磨了半响,在旁边嘴:“大夫的意思是这病不能急,总要好生慢慢调理才是,父亲是无恙的。”

 调理不怕啊,只要人还有救就行,调理吃药怕什么啊,要是家里不够就去国公府走动走动,还怕没银子吃药不成?将心放到了肚子里,老太太才感到一阵疲倦渐渐涌了上来,吩咐程巽铭好生送老大夫下去休息,自己扶着丫鬟坐到了大老爷身边,接过丫鬟手上的帕子给他擦脸。

 云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,见没人注意,赶紧放下水盆,低头走了出去…(未完待续。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,您来起点手机网()订阅,打赏,您的支持,就是我最大的动力。)  m.IM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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